致富路，越走越寬（全面建成小康社會“百城千縣萬村調研行”）

高原、高山、高寒，貴州省畢節市赫章縣河鎮鄉海雀村一度被認為不適宜人類生存。經過35年斗貧戰貧，2019年，海雀村村民年人均收入達16200元。今年8月，海雀村傳來喜訊，260戶995人全部脫貧。

海雀村的變化，首先要從生態環境改善說起。

在海雀村，放眼望去，萬畝林海今已郁郁蔥蔥。據了解，這些林木價值達8000余萬元，村民光采松果每年都有五六千元收入。

曾經，砍樹開荒，導致海雀村森林覆蓋率不足5%，沙化、山禿、水枯。地是種到了山尖尖，但卻廣種薄收：一個村民組50余人挖一天土豆，兩個人一次全抬走。

海雀村老支書文朝榮提出造林：有林就有草，有草就能養牲畜，有牲畜就有肥，有肥就能多打糧。“國家幫我們，我們也要爭氣！”文朝榮的兒子文正友回憶，當一批批救濟糧涌向海雀時，父親坐不住了，開始動員大家上山種樹。

海雀村護林隊隊長王光德說：“為讓干部帶頭，老支書不顧家人反對拿出自家3畝地給我，還四讓救濟糧。老支書的公正無私，感動了大家。”在老支書帶領下，村民們在36個山頭種下1.2萬畝華山松、馬尾松。

文朝榮每天第一個上山，最后一個下山。海雀村展覽館里，記錄了老支書造林的兩個細節：村民餓得干不動，老支書把家里僅有的兩只雞殺了分給大家吃；老伴攢給女兒坐月子的雞蛋，被他全煮了提上山。

文朝榮去世之前，拉著王光德的手交代：看好林。王光德聽進去了，也做到了。他說，護林隊11人，風雨無阻，每天都要走遍36個山頭，30年共處罰682起，誰求情都沒用。

萬畝林海讓生態改善后，海雀的土地雖然從頂峰時的8000多畝縮減到現在1780畝，但好生態加上新技術，畝產成倍增加，海雀不再挨餓。

吃飽，還不意味著脫貧。海拔高、溫度低，難道就不能種別的？2016年，于吉科赴任河鎮鄉黨委書記，深知海雀脫貧必須來一場農村產業革命。經過對土壤、光照、氣候等周密考證，500畝矮化蘋果、100畝大棚香菇開始種植，生產經營也大變革，專門成立農業公司籌集資金統一種植、統一管理、統一銷售。

“真不一樣，印字的蘋果論個賣，貴的一個10元。”文正友說，蘋果園毛收益10%作為土地入股農戶分紅，15%用于支付務工費用。2019年，貧困戶務工加上入股能從蘋果園收益5000多元。今年，文正友帶領大家在蘋果園、林海又試種225畝中藥材。

丈夫是設計師，兒子是模特，自己是淘寶店主，雖然文化程度不高，但談起自己的海娃針織服裝廠，馮順祝自信滿滿。從海雀進縣城，8小時縮短到2小時，路通不怕巷子深。銷售靠“網路”，發貨靠“公路”，馮順祝的童裝發往全國，去年還創立自己的男童裝品牌。

服裝廠由村里出地出廠房，丈夫劉緒光被吸引回來返村創業。目前，服裝廠又在鎮上移民安置點開了一個分廠，共吸引60余名村民就業，工資從2000元到7000元不等。

“沒有共產黨，我可能無法擺脫貧困。”這是村民吳得高的心里話，住院做腸梗阻手術花了12萬元，自家只掏1.2萬元。村里給他媳婦安排了扶貧專崗，又能從蘋果園、香菇大棚分紅，還享受國儲林、碳匯林補助。“黨的政策這么好，脫了貧，日子還會越過越好！”吳得高說。

原刊于《 人民日報 》（ 2020年10月03日 第 04 版）